第一章 蝉鸣
五月末的蝉正在太阳的炙烤下疯狂地鸣叫。他们在暗无天日的地表下沉睡了十七年，终于破土而出，为了这短短几天的阳光纵情高歌。
而教室里的学生们，也在为了几天之后的高考拼尽全力。即便是在下课时间，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依然带在教室里复习。
走廊之中仅有那些不得不去厕所或者假装去厕所的学生小跑着通过。
正如老师们经常说的那样，一天去三四次厕所就行了，一两次最好。那些每天去不下十次的，以后就该禁止他们出教室。当然说归说，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出台这样的禁令。
就在这时，学校里的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慷慨激昂的声音，“你们是国家的栋梁，是祖国的希望！你们在黑暗之中摸索了十几年，为的就是不久之后的高考！”
一个身材魁梧，挺着大肚子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当中。他身穿西服，脚踩皮鞋，戴着方框眼镜，走起路来高昂着头，就像在用下巴看路。
他就是这所学校的副校长之一，张本墨，张副校长。而广播中传来的声音，正是他在高考五十天誓师大会上慷慨激昂的陈词。
当人们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时，立刻像是鹿群看到猎人一般警觉起来。
两个一边聊天一边散步的男生看到他，赶忙收起笑容躲回了教室。他鄙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，继续向前推进。
一群正在嘻戏大闹的女生看到他，本想跑路，却发现为时已晚。
她们立刻无比默契地贴墙站成一排，低着头说：“我们错了，我们错了……”
张校长看了这群女生们一眼，正好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他的声音，“你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玩闹，不是为了浪费你们父母的钱财，不是为了虚度时光！”
他没有对这些女生们多说话，因为他必须继续前进。前方的人群正在溃散，他必须在这些学生们嗅到不安气息之前将他们当场抓获。
他很快横扫了高三区，来到了高二区。这里人群更加密集，也更容易捕获猎物。
在逐渐溃散的人群之中，他一眼就锁定了今天上午的目标。他加快脚步，甚至不惜推开挡在面前的学生，向着锁定的目标前进。
就在大家争先恐后地逃窜，心里默念着不关我事的时候，他突然大叫一声：“站住！你们俩！”
这时，人群当中一对正准备逃跑的男女立刻定在了原地。他慢慢走近这对男女，仍在继续的广播里他正宣讲着，“国家送你们到这里，父母送你们到这里，是为了让你们玩游戏的吗？为了让你们浪费青春的吗？是为了让你们谈恋爱的吗？”
此时他已经走到了这对男女的面前，他们仍然拉着手，好像已经因为恐惧而失去了意识。
“不是！”广播里传来张校长雷霆一般的怒吼。
这个男生此时突然甩开那女孩的手，惊恐万状地解释说：“不是那样的，我们不是那个，不是的！”旁边的女生显然也要解释些什么，然而着急又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不是是哪个？”张校长那犀利的眼睛紧盯着他们说。
那个男生刚要继续解释，张校长就说：“放学来我办公室。”说完就走了。
在广播里慷慨激昂的结束语之中，这一男一女彼此看看对方，目送张校长离开。
张校长抓紧最后的时间巡视高二的教室。当他来到37班的教室门口时，他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。
他很快走了进去，走到一个男生的身后。全班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到了这里。
这个男孩身穿黑色的长款校服，穿着黑色的鞋子。他有一头以各种奇异方式卷曲的头发，远处看就像是头顶着一个团蓬松的棉花，造型非常独特。
虽然他重复过多次，他的头发没超过规定长度，但是显然是超过了，而且拉直的话仅头帘可能就会盖住鼻子了。
旁边一个同学打算叫醒这个男生，他小声呼唤道：“苏秦，苏秦！”然而这没有任何作用。
广播里的演讲已经结束，在欢呼和掌声之中，上课铃响了起来。同学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，然而苏秦对此仍浑然不知。
这时任课老师走了进来，看到张校长后被吓了一跳。他乐呵呵地问：“校长，什么风把您吹来了？”
与此同时，苏秦也醒了过来。苏秦刚揉了一下眼睛，张校长的大手就扣住了他的脑袋。
张校长慢慢俯下身子，与此同时将苏秦的脸慢慢扭到正对着他的位置。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女生站了起来，她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啊，不，不是的，他昨天晚上……”
她个子不高，有大大的眼睛，精致的五官，娇小的身材，无处不显得小巧可爱。她叫秦小林，这班里谁都知道她和苏秦关系非同一般。
她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周围好多人都在看着她，尤其是那些男生还在朝她猥琐地笑着。秦小林的脸一下就红了，赶忙坐下，不再说话。
然而张校长完全没受到这个小插曲的影响。
他对苏秦用威胁性的语气说：“放学后来我办公室。”说完后放开苏秦的头，一边走出去一边向任课老师做了个手势，示意他可以上课了。
苏秦则没有任何反应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，带着一脸刚睡醒的呆滞，静静伸了个懒腰。
当然同学们早就习惯了，苏秦在学校基本就是面瘫，永远都是带着那冷漠之中又略显伤感的眼神。
人们其实都感觉他如果换个发型，多哪怕一种表情，都会是个美少年。而现在，他实在太有特点了。
此时在与苏秦呈掎角之势的教室另一边，靠着窗子的位置上，一个女生正用力摇晃着她前面位置上的另一个女生。
她一边摇一边小声叫道：“灵儿，灵儿，上课啦！”
这个被摇晃的女生依然趴在桌子上，没有任何反应。没错，她也在睡觉，而且睡眠的质量显然高于苏秦
。她叫金灵儿，有着一头及腰长的金色直发，只存在于无数少男梦想当中的可爱容貌。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，洁白无瑕的肌肤，只要看一眼就让人兴奋不已。
尤其是夏天，她那超短裙里伸出的洁白美腿上，承载着无数男生的梦想与希望。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之中，她那金色的长发和雪白的肌肤闪耀着诱人的光芒。
金灵儿睁开疲惫的双眼，稍稍用领口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。
她感觉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，但是又想不起来。
眼前的景物异常迷糊，既然天没塌，那就不关我的事了。她换了一个姿势，很快又进入了梦乡。
中午放学后秦小林本想陪苏秦一起去王校长的办公室，然而苏秦还是拒绝了。苏秦顺便摸了摸秦小林的头并让她先回去。
来到张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，有老师正和校长商量什么事情。苏秦这时发现了一男一女，不用问他就知道这对男女为什么来这儿。
苏秦微微朝他们笑了一下，嘴上挑了一下，但是眼睛根本没笑，打了个招呼说：“呦！”标准的苏式微笑，熟人看的已经习惯了，但是陌生人几乎都会感到不适应。
这对男女一下就被整懵了，他们勉强伸出手回应了一下，心里想着他们认识这个人吗，见过这个人吗？当然见过，毕竟是学生会副会长，但是说认识就有些勉强了。
当然是不认识了，苏秦也根本不认识他们。但是苏秦仍和他们打招呼，或者说每次他来这里都会向这些路人打招呼。
他这样做的目的真的就仅仅是为了逗逗他们，充当无聊学校生活的一点调剂。那些路人有时也会向他打招呼，有些时候则是完全懵了。
总之看这些人的反应成为了苏秦难得的娱乐活动，让他感到一点小小的期待。虽然这丝毫不会表现在他的脸上，他仍表现得无比平静，甚至更加平静。
终于，那个老师走出了办公室。苏秦也不谦让，先走了进去。
苏秦刚一走进去，张本墨就说：“你怎么又睡觉呢？下课睡觉，上课了还睡。”
还没等张本墨说下一句话，苏秦就开口说：“我需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。”
“什么？”张本墨站起来大声说，“我是不会允许你走的，我不批准！”
苏秦表情毫无变化地对张本墨说：“我只是通知你，没有要你批准。”
张本墨贵为校长，现在却被一个学生鄙视了，虽然这不是苏秦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，但是他还是生气地说：“你……”然而想了一下又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不过这也不怪苏秦，除非在紧急情况下，否则他的表情和语气几乎从来不会变化。苏秦说完，转身就走，好像一句废话都不想说。
走到门口时，苏秦回头说：“不要打电话给我父亲，他很忙。”
张本墨大声说：“这倒成了我在找发烦了吗？”
这时苏秦回头看了一眼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。有时候苏秦那忧郁无神的眼睛让人感觉表现力不足，一成不变的陈述句语气又显得没有感情。
但是有些时候苏秦的表情和语气却有一种不可辩驳的镇定，从容和自信，比如这个时候。
张本墨没什么好说的了，只能抱着头坐下，看到苏秦出去后叫了一声：“下一位！”
那对男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。张本墨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，终于到了他拿手的内容了。然而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。
张本墨还没有说几句，就看见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。
一个戴眼镜，梳着马尾，个子高高的女生走进了办公室。她有一副既认真又和蔼的少女面容，黑框眼镜让她显得颇具成熟气质，而那高人一等的傲人胸器，比一般的女学生至少大出一个罩杯。
她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不断地自言自语道：“好热啊，好热啊！”走进房间直接张开双臂站在了空调的风口下边。
当她注意到那一男一女的时候，她看到他们正用仰望救世主的眼神看着她。
张清歌，学生会长，天河市一中的最强者，同时也是学校的人气女王之一，地位仅次于校长。
很久之前就有一个传说，如果你进了张胖子的办公室，学生会长的出现，就意味着你你得救了。你要感谢上苍，因为这是你活着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唯一办法。
张清歌看看那一男一女，摆摆手说：“你们走吧，走吧，走吧。”
这对男女就像是知道了自己癌症是误诊的病人一般，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。他们激动地冲出了办公室，但张本墨此时怒拍了下桌子大声说：“不许走！”
这对男女赶忙又停下了。然而张清歌在一边用打发孩子一般的语气说，“没关系的，去吧，去吧。”一面说着一边连推带挤地把他们弄了出去，关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张本墨一脸无奈地说：“你这个样子我的工作没法做了。”
张清歌一边走近一边说：“我说爸爸，你这样我的人际关系没办法处啊！”
张本墨说：“我不管。你做了一年的学生会长了，也不能帮我点忙吗？”
张清歌现在念高中二年级，每两年更换一次学生会长是天河市各重点中学的传统。学生会长除了一般学生会的工作以外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护学校，保护学生们。所以必须足够强大又能力出众，能够服众，最重要的是必须保持随时在学校。所以当初决定的时候，常常外出执行任务的苏秦就被排除了，所以他只混了个副会长。当然苏秦一点也不稀罕这学校里的无聊职位。
张清歌则一本正经地说：“学生会长首先是学生，其次学生会是服务于学生的利益……”
张清歌还没说完张本墨就阻止了她说：“好了好了，我也是为他们好。”
“为了他们好就不要总是说教了，你这样也没什么意义的。”张清歌说。
“那有什么办法，”张本墨无奈地说，“我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拉着手呢。我以为他们打算忠贞不二呢。要真是那样只要不太出格，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结果我刚走过去他们就慌了。尤其是那男的，真他妈怂包软蛋。”
张清歌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。张本墨看到女儿笑得那么灿烂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，我可没瞎说。你过来有什么事？”
张清歌勉强止住笑意，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：“龙兴川发来了邮件。”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递给张本墨。
张本墨借过手机说：“在校生不许携带手机。”
张清歌耸耸肩，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：“你开出除我啊。”
张本墨拿到手机，浏览了一遍后，表情立刻严肃起来。
张清歌则漫不经心地总结道：“市内最近有些不太平，所以提醒我们注意安全。我已经安排下去了，学校有我们几个保护没问题的。”
张本墨仍不太放心地说：“我还是有点担心，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，而且保护学校就好，其他的事不要管。”
“好，好，好，”张清歌说，“事情没有那么严重，你不要太担心。”张清歌刚要站起来，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，“不过他们说因为情况紧急，他们会把苏秦叫回去，少了他的话我们的战斗力弱了不少。”
“他已经走了，”张本墨无奈地说，“刚从这里出去。”他叹了口气说：“他父亲本来要我保护好他的，结果我还是看不住他。”
张清歌坐到办公桌上，望着苏秦走出去的门，意味深长地说：“他肯定没事的，他自己肯定也这样认为。”
“她母亲当年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后来死了。”张本墨严肃地说。
“可她母亲成了英雄。”张清歌说。
“以生命为代价成为英雄有什么意义？”张本墨反驳道。
“可她保护了成千上万的人好吗，她的牺牲是值得的。”张清歌争辩道。
“我可，”张本墨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，“不希望你是这样。”
张清歌回头看了一眼爸爸说：“我尽量。”
张本墨本来还想说些什么，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。
张清歌看着窗外明媚的太阳，心里其实对苏秦有些佩服也有些嫉妒。
苏秦那么年轻，却有着这样的成就和地位，这样的人或许几百年才会出一个。然而张清歌看看自己，她不觉得自己比苏秦要差，无论是哪个方面。可是白雨就非要让她呆在这个学校里面，哪也去不了，也没任何事情可做。不过张清歌还是很期待，这一次，苏秦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。
一辆纯白色的玛莎拉蒂跑车缓缓停靠在了学校正门的马路对面。在同学们的注视之中，一位肌肤洁白，棕黄色长发，身材高挑，长相堪称完美的女性走出驾驶座。她戴着墨镜，穿着花式清新的连衣裙，蓝色的高跟凉鞋，戴着白色的遮阳帽。她一手搭在车门上，同时向学校里面张望。
男生们无不膜拜这别样的景色，不仅是豪车，更有美女。就连一般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的女生们都驻足观看。
终于她好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对着校门的方向边招手边呼喊。围观的人们立刻寻找起来，眼睛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穿行，搜索着她招呼的对象。
就在这时，人们突然发现在人群之中仅有一人面色不改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地向门口走去。所有注视这一场面的学生都自动分列道两旁，为这个人让路，就像列队欢迎，为新王的到来鸣响礼炮一般庄严肃穆。而这个人正是苏秦。
他仍带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，不紧不慢地匀速前进，还朝路对面象征性地抬了下手表示他看到了。在无数同学的注视之下，他穿过马路，坐上了那辆跑车。待两人都坐稳以后，白色的跑车立即发动。伴随着引擎澎湃的运转声，车子像利箭一般瞬间加速到了最高限速，很快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。
教室里，一群女生也在观看发生的一切。其中一个女生问秦小林，“她是谁啊？”
秦小林装出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，回答道：“好像是，他的姐姐之类的吧。”
“呦，”那个女生笑着说起，“知道的挺多嘛。”
秦小林一开始没听出什么不对，过了几秒之后突然明白了她话里有话，脸立刻红了起来，急忙解释。
旁边其他女生也跟着起哄，一起说笑起来，讲的都是秦小林和苏秦他们的事。秦小林不知所措，也无法阻止他们，只能一边解释一边想办法岔开话题。但是这根本不起作用，她也只好继续听下去。
坐在不远处的金灵儿揉揉惺忪的睡眼，缓慢地抬起头，看了看四周的情况。班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啊，那估计是放学了。既然都放学了，那就，再睡一会儿吧……
跑车上，苏秦翻出一本驾驶证。他打开看了一眼后说：“艾尔莎，你现在叫这名字？”
艾尔莎尴尬地微笑着，拿过他手里的驾驶证说：“怎么了，不要看那个扭曲的照片了。”虽然她那么说，但事实上还是很漂亮的，当然是指在证件照范围内。
苏秦笑了笑，仍然是他那标志的嘴角微微上挑但是眼神毫无变化的微笑。
艾尔莎为了寻找点话题便问苏秦：“学校生活怎么样？还舒服吗？”
“嗯。”苏秦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。
艾尔莎显然对这样简单的回复不太满意，但是说实话能给个回应就已经很让她欣慰了。艾尔莎一边开车一边说：“其实你不用每次都过来。按照你父亲的意思，他还是想让你多在学校待着。”
苏秦望着窗外郊区的自然风光说：“学校有张清歌在，没有我也没问题。”
“不，”艾尔莎笑着说，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她以为苏秦误解了她这话的含义。然而苏秦则紧接着说：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说完继续看着窗外，一只手拄在窗框上，托着下巴。
艾尔莎为了把话题继续下去，继续说：“上学多好啊，不仅轻松还有趣。再说等你毕业了，也可以去一些民间的英雄机构工作，不必要拘泥于东方之眼这里。”
苏秦冷笑了一下。自从五年前白之巨人“13号”被击败以后，世界范围内就没有再出现身高超过100米的巨人。为了抗击白巨人入侵而建立起来的英雄组织都面临困境。为了使英雄事业向更广阔的方面发展，促进英雄组织的转型升级，国家修改了相关的法案。从此之后，大量的民间资本融入英雄机构。英雄机构也开始像雨后春笋般出现。曾经中国只有隶属于军方的东方之眼和冬至工业所有的冬幕，现在几乎各个城市都有自己的英雄机构。仅仅天河市就有三四个出名的英雄组织，那些没有资质的小组织更是说都数不过来。曾经的两大组织甚至出现了人员流失的问题。
艾尔莎叹了口气说：“其实我也想去找个小组织试试。那些地方又清闲又放松，打击打击犯罪也不会扯上什么国际大事，关键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。”
这一点苏秦并不反对，在东方之眼或者冬幕，很多事情处理不好甚至会引发国际争端。到那时候，任何人都有可能被牺牲。
“不过，”艾尔莎嘻嘻地笑了两声，脸上突然浮现出了老司机一般狂热的笑容。那笑容，仿佛一场精彩激烈的表演即将来临。苏秦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，他们已经从刚才的城际公路切换到了直通总部的高速公路上。苏秦大概知道艾尔莎要干什么了，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异常惊险刺激，苏秦赶忙抓紧了车门上的扶手。艾尔莎活动着手指，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那个闪耀着红光的按钮，她一边笑着一边说：“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装备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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